主人简介
 kevin
842
帖子
2559
积分
1
粉丝
发短信 加关注
 空间
  • 总访问量:158556
  • 今日访问:154
  • 注册时间:2011/6/14
  • 上次登录:2011/7/8
日志分类 <全部>

归档
·2025年
·2024年
·2023年
·2022年
·2021年
·2020年
·2019年
·2018年
·2017年
·2016年
·2015年
·2014年
·2013年
·2012年
·2011年
·2010年
·2009年
·2008年

日志:

    日前,我寻访市水产公司旧宿舍一位老邻居,据其描述:上世纪八十年代,当时随渔船出海,一去就两个多月。归来时,船至近码头海域,远远望见东堤路这一排圆拱型窗台的骑楼群,心里就自然而然地生出一种感觉:霞山,我们终于平安回来了。

    作为曾于此居住生活的一员,我曾经只知这里现实的鱼腥味,而对其历史文化的海味,却一无所闻。及至后来,待重访当年常来买菜的老鱼街(即东堤路肉菜市场)时,才得知该建筑是广州湾时期法国人设计的。而今,八角顶上风格别致的结构与装饰,依稀可见;而来到海边,那条长三百多米的青石海堤,竟也是法国人于1912年建的栈桥码头。还隐约记得,当年我曾于此伫立,迎着海风,眺望着浪涛中沉浮的一叶扁舟,在心中默默地构思着一首关于人生、奋斗、抗争的小诗……这些充满海味的沧桑往事,无不令我百感交集。

    在霞山,从广州湾法国公使署旧址,沿海滨一路下一斜坡,一直往南走,途经青岛路口、汉口路、逸仙路口,便来到人车熙攘的东堤路了。

    一进入东堤路,一阵阵鱼腥、海味,就会扑面而来,将你包围。或许,是因为这里有几家规模较大的海鲜批发市场、水产交易中心所至。可以说,湛江市相当一部分海鲜是从这里进入市场,继而走入千家万户的餐桌上的;而运往外地的海鲜,很多也是从这里装箱发运的。所以,每天,载着海鲜泡沫箱的车辆在此进出、飞驰,洒落一路鱼腥海水,遇上盛夏天气,则变得腥臭难闻。

    据资料记载:东堤路是霞山区最早一条沿海岸线建成的“海边街”。相当长的一个时期,一走进东堤路,就能吹到海风、看到海水、亲近到泊靠岸边的船。当时,路的东面、南面,就是海边滩岸、渔港码头。潮涨时,海浪近在咫尺;退潮时,得经过一段滩涂才能上岸或下船。每当捕鱼的大船、小舟归来时,都云集于此,就近交易,一时人声鼎沸;而路的尾段,与民治路、洪屋路交汇处对开的海湾,就是有名的避风塘:当时,一有台风预报,出海的船只都得马上赶回来,汇集于此。好一派严阵以待、躲避台风的阵势。直至上世纪八十年代初,还可以轻易就看到这一派海边风光。而今,这条路的东面、南面海边都被堆填变成商业住宅区了。

    而当年,居于东堤路几条横巷的住户,都是小贩、手工业作坊者居多,住的房,铁皮屋、瓦平房参半。因靠近海边,终年深受潮汐的侵扰:当地人称海潮为“括流”。潮汛来时,有这样的说法:十七十八,大流大括。而此时,如又恰逢台风暴雨时,海水就会从下水道涌进居民的家、肆意掳掠。

    1 幼年,枕着涛声入梦

    据我母亲回忆:当时,其一位同村大哥就在东堤路南段居住,几平方米的木竹铁皮屋,以收破烂为生。上世纪五十年代中后期,我母亲从乡下考取湛江市二中,和同村一个姐妹就曾寄居于这位大哥家简陋的阁楼。

    六十年代初,我们家还在霞山住。当时我才几岁,弟弟还在襁褓中。晚饭后,母亲常带我们来到避风塘的海边,看船、吹海风。起起落落的潮水,常常拍着浪花的小手,与幼小的我玩耍、嬉戏……这是近日母亲跟我说的,而这些充满海味的经历,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

    我对东堤路最初的记忆,诚然,也是弥漫着鱼腥、海味的。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我父亲调任湛江市水产公司工会主席。而当时市水产公司的办公楼,就在东堤路往南转向尾段的转角处,大概是88~90号一幢两层半砖木结构旧建筑。一二层是办公室,二楼楼顶,则搭建着几间简陋的单间小房,居住着几个单身职工。1978年底,我们举家从赤坎搬来霞山,就蜗居于其中一间。只有几平方米的房间,该怎么住呢?当时,虽然姐姐还在青年农场,而我们这一家四口依然无法住下。所以,每到晚上,二楼办公室并排的办公桌,就是我和弟弟宽阔的床。说到这里,有一点值得庆幸:当时,办公室里各种各样的报纸,诸如:《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文汇报》、《南方日报》、《羊城晚报》等等,一应俱全。而当时,正值改革开放之初、思想大解放的年代。几乎近两年时光,这些报纸就是我每天如饥似渴饱餐的精神食粮。现在回想起,这对我后来走上文学之路,不无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而我们在东堤路的整个生活,几乎也是沉浸在鱼腥海味之中的。首先,居住的单位是每天都与水产品打交道的,一日三餐,海鲜自然断不了;晾晒的衣服是充满海味的;出街是鱼腥的臭味;晚上,也是呼吸着腥咸的海风、枕着涛声入梦的……

    1980年,水产公司在洪屋路的宿舍楼建好了。于是,我们搬离了东堤路。

    2 怀念,见到骑楼就像回到了家

    尽管一晃三十来年了,但东堤路弥漫的鱼腥海味,并没有在我的记忆中消散。反而,近年来,随着殖广州湾时期历史文化的不断挖掘,愈发激起我的兴趣。越来越多史料的显现,使我更觉得:东堤路的“海味”是与生俱来的,其弥漫于整个广州湾历史、乃至湛江市今后的历史,挥之不去。我这里说的“海味”,不仅是现实的鱼腥海味,还应该包括植根于东堤路上独特的海外西洋文化风味。

    据史料记载:清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11月),清政府在法国的胁迫下,签订了《中法互订广州湾租界条约》,从此,广州湾殖民时期正式开始。直至1945年8月18日,国民政府与法国政府在重庆签定《中法交收租借地条约》止,这四十六年间,法国的殖民统治,无疑给湛江人民留下了被奴役的屈辱史,这是不容置疑的,也是不能忘记的。然而,单就市政管理及其建筑艺术而论,东堤路从其诞生之日起,就弥漫着“海味”十足的欧陆风情。而其中别具一格的建筑物,则是很好的明证。

    尽管历经近百年的风雨侵蚀,时至今日,东堤路依然残存着不少“广州湾时期”的法式骑楼建筑。如逸仙路口东堤路首段至中段西面,连绵数十间法式骑楼建筑群:那些法式廊柱衬托的圆拱型窗台,窗台上华丽的“女儿墙”雕饰,以及雕饰上罕见的花纹,都无不显出当年独具情调的西洋风貌。日前,我寻访旧宿舍一位老水产,据其描述:即使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了,当时随渔船出海,一去就两个多月。归来时,船至近码头海域,远远望见东堤路这一排圆拱型窗台的骑楼群,心里就自然而然地生出一种感觉:霞山,我们终于平安回来了。

    此情此景,我有些怅然若失:作为曾于此居住生活的一员,我居然只知这里现实的鱼腥味,而对其历史文化的海味,却一无所闻。及至后来,待重访当年常来买菜的老鱼街(即东堤路肉菜市场)时,才得知该建筑是广州湾时期法国人设计的。而今,八角顶上风格别致的结构与装饰,依稀可见;而来到海边,那条长三百多米的青石海堤,竟也是法国人于1912年建的栈桥码头。还隐约记得,当年我曾于此伫立,迎着海风,眺望着浪涛中沉浮的一叶扁舟,在心中默默地构思着一首关于人生、奋斗、抗争的小诗……这些充满海味的沧桑往事,无不令我百感交集。

    3 思索:历史疤痕与文身

    无疑,从1899年开始,一部广州湾殖民史,就是法国统治者留给湛江人民的一道伤口。然而,随着殖民统治的结束,当年遗留的所有建筑,就是一道道历史的疤痕,遍布于整座城市的各街区。而这些建筑,不但有历史价值,还有相当的艺术含量。一座城市的历史文化底蕴,可以说,是这座城市的灵魂;而那一条条年代久远的老街,其独具特色的历史文化气息,该是这座城市灵魂的鲜活细胞。我们作为新一代湛江人,为什么不能从这一道道历史的疤痕中,吸取那些精华,变成这座城市新时代的纹身,加厚其历史文化的底蕴呢?

    幸好,近年来,市政府已部署包括东堤路在内的城市道路拓宽与历史街区的保护。据2010年1月11日发布的《湛江市霞山“欧陆风情街区”修建性详细规划》可知其规划目标:保护历史建筑与传统街道风貌,梳理空间结构,挖掘文化内涵,强化汉口路──东堤路──洪屋路片区的历史风貌与特色。其功能定位为:文化性、休闲性、游览性并存的特色地区,既反映湛江的原有传统和文化,又注重殖民时期遗留下来的建筑风貌与特色,同时也体现21世纪湛江现代化的经济、文化和社会生活特点。

    哦,多么期待能早日漫步于这样一条街:一条没有鱼腥臭味的、但依然“海味”十足的、全新的欧陆风情老街──新东堤路。




来源:半岛家园
  楼主
  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