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盈则冲,华不再繁
——《丹霞蔽日行》
三下乡以来的六天,除了上课和写稿,我几乎不去教室,课后与学生交谈时即使是夸他们也尽量保持平静的情绪,喜怒不形于色,面对撒娇的女生也不会太亲热,更不会像别的队员一抚摸着他们的头。去第二课堂听朗诵课时,女生每次总是一看见我就围着我,让我教她们朗诵,可我每次都是以“老师很忙”为理由拒绝,尽管在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我愿意”。
短短几天,实践队的队员们就和学生们打成一片,班主任更是经常和学生一起玩耍,师生情浓浓。有时看着队员被学生围在一起,心里突然会莫名其妙地伤感时间太短;看着学生们送给我的花,不由得会想到自己还剩最后一节课。我总是有些冷漠,甚至是残忍,对待学生时不敢投入全部感情,就怕与学生太亲近,感情太深,分离时舍不得。记得高一时的军训时,每到休息时间,教官便自己一个人走远,任由我们玩闹。看着别的班教官与学生一起有说有笑,我们忍不住追问缘由,教官说出口的只有一句“怕我走时你们会哭”。
在基地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半,学校的一景一物都刻在脑海里。喜欢上从宿舍阳台看到的菜畦,阡陌上行走的老黄牛,田野边处的人家,远处高山上紫色的树……这里像极了桃花源,有自己想要的美好:调皮可爱又单纯善良的学生,真诚的队员。但这些美好的有效期又是短暂的,很快便消失,不留一点痕迹。很多时候看着这些学生便想起自己的童年,那时不谙世事的自己和那些亲近的人一起,不知道什么是聚散离合,无忧无虑。可是忽然有一天,那些一起玩过家家,戏水,串村头村尾的小伙伴跟着他们父母的脚步去了很远的城市。多年后再见时,我拉着她的手,想拾回往日的友情,然而客套起来的开口告诉我,变了的不仅是各自的模样。
我时常会有乐极生悲,害怕失去自己拥有的一切。害怕要与他们分离,怕再也见不到这些自己教过的孩子,怕自己会想他们。队员纷纷安慰我,他们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这是人生必须的经历。可是经历过太多与亲友的分离,让一个人忍不住要逃避。
三下乡就像一个圆,画了一圈后又回到原点,只剩下自己的回忆。我们和学生们彼此间的故事会不会就像极一本童话,美好结局过后便会缓缓合上最后一页?或许时光会告诉我们答案,我只想在剩下的几天里,和他们好好地在一起。
撰文/李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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