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葱……

“污水鱼”。

有市民报料，在赤坎两河交汇的地方，每天早上都会见到有渔夫在撒网捕鱼，有时甚至是一桶一桶地运走，不知是运到了餐馆还是市场。“不知道，我有没有吃到过这里的‘污水鱼’呢？”市民担心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中招”……

“他会不会就是市民报料所说的撒网捕‘污水鱼’的人？”等得有点焦急的记者心里想着，眼睛紧盯着河边一男子的一举一动。男子光着上身，顺着三米多高的河堤爬下去，在有些发黑的河水里慢慢走着。走到一处杂草丛生的“绿岛”时，男子从草丛里拿出一样东西，记者抑住紧张又激动的心情，定睛一看——不是一捆渔网，而是一把锄头。男子拿着锄头干起农活来，不紧不慢地除着草。原来，那里种着一片芋头。

记者失望了：男子只是在淤积严重的河道里开荒，撒网捕“污水鱼”的另有其人。等到了第三天，终于让记者的相机连鱼带人“逮”了个正着……

久等不见撒网人

10月22日早上6点30分，记者来到了赤坎北桥公园。根据市民的报料，撒网捕鱼的“渔夫”经常早上7点左右来捕鱼。记者在河边守候了整整30分钟，就是不见下河撒网捕鱼的人。莫非报料有误？

站在河边，一阵阵难以用语言表达的腥臭味随风扑鼻而来。放眼望向河里，河水黑乎乎的，河面上漂浮着不少垃圾，垃圾和污泥淤积成好几个“小岛”，把南北桥河交汇处的水面分割成一块又一块。那些“小岛”杂草、荆棘丛生，看起来绿油油的，与黑乎乎的河水、淤泥在颜色上形成强烈对比。

河边钓鱼的人倒是不少。靠近海林桥的河岸边，两个中年男人正专心垂钓，他们身旁放着装鱼用的袋子和自行车，袋子里面已经装了十几条颜色黝黑的鱼，看来收获不小。晨练的人们经过他们身边，不时好奇地驻足观看。记者夹杂在围观的人群中听他们交谈了起来。

“这里河水这么脏，怎么会有鱼呢？”一围观的人问。

“可能是上面赤坎水库放水流下来的吧。”另外一人回答。

记者以为“渔夫”今天不会来了，于是沿南桥河岸向赤坎水库方向走去，一路上见到不少人在河边垂钓。相对于北桥河的水，南桥河的水还算清澈。在赤坎水库边，不少人光着上身在河里，看来应该是在捞鱼。转了一圈又回到北桥公园附近，但记者还是没看到“目标人物”出现。

“渔夫”现身：鱼是捉来喂猫的

7点30分左右，就在记者想放弃搜寻时，终于发现“渔夫”的踪迹了，是个中年男子。他穿着黄色的防水胶裤，看起来相当专业。此时他弓着腰站在河里的一个“绿岛”边，正在整理渔网。

记者有点奇怪他是如何这么快就爬下河里的。因为人行道离河面有三四米高，而且边上还种着带刺的杜鹃花，要爬下去并不容易。

“渔夫”开始撒网了。他沿着河岸一路撒，在水流的方向留出一个缺口，形成一个面积约100多平方米的捕鱼区。撒完网后，他就静静站在河水里等待。过了不到半个小时，他动手开始收网。拉起网来，一条又一条的鱼在网里不停地跳动，吸引了许多路人的目光。

撒了两次网后，渔夫爬上了岸。看样子一网鱼有三四十斤，两网加起来该有七八十斤了。许多路过的人都围了过来，议论纷纷。记者也夹在人群中，问道：“这些鱼能吃吗？多少钱一斤？”

一位围观的老伯抢先说：“怎么不能吃？洗洗就干净了，鱼是从上面的水库流下来的。你要就买咯。”

然而捕鱼男子却回答说：“这些鱼哪里能吃？不卖的。我是捉来喂猫的。”

这么多鱼，那该养多少只猫啊？

这时候，一个穿厨师衣服的年轻人开着电动车过来了。记者赶紧也转身去取电动车，但一眨眼功夫，却不见了“渔夫”和“厨师”。

一路跟踪：鱼“游”进北桥市场

23日早上6点多，记者再次来到北桥公园附近，等了两个多小时却始终不见捕鱼男子的踪影。

24日早上7点，记者第三次来到北桥公园，这次终于又看见“渔夫”在河里撒网。过了约一个小时，又一个穿着暗红色条纹短袖上衣的中年妇女将一辆旧电动车直接开上了河边人行道，停车后，她就爬下河里，过了不大一会儿就提上一网鱼，放上车，顺着北桥河往吉祥路方向驶去。这一次记者没让她“溜走”，离她有数十米距离，一路尾随。

到了吉祥路口，前面有三个方向，只见她选择了沿着北桥河边的狭窄小路。路窄人多，车辆行驶得很慢，记者不用担心会跟丢了。越往前行，人越多车越多，在一个小路口一辆三轮摩托拐出来插进了记者和运鱼女人之间。三轮摩托车走得很慢，记者超不了车，眼巴巴看着运鱼女人拐个弯不见了。

都到这地方了，肯定不可能运回家喂猫！记者判定，运鱼妇女很有可能进了北桥市场。果然，在市场最边上的一个摊位上，记者再次看到了那个运鱼女人。她正把刚提上车的那网鱼倒在摊位上，摊位边上站着另外一名老年妇女。

这时候，一个买菜的中年妇女热情地和这个老年妇女打招呼：“今天又出来卖鱼啦！”老年妇女满脸笑容地回答道：“是啊是啊。”

记者走出市场，再回到北桥河边，等捕鱼男子上岸。不久后他收了第二网鱼，也运去了北桥市场同一个摊位。记者看到，刚才中年妇女运来的那一网鱼，已经快卖完了。第二网鱼刚摆上摊，很快就有市民围了过来，全都是中老年人，有男有女。

“这鱼多少钱一斤？”记者问。

“一块五。”

“怎么看起来这么黑啊？”

“非洲鲫，都是这样的，洗洗就干净了。你看，多新鲜，还活蹦乱跳的。”

在北桥市场，记者了解到一般大一点的非洲鲫（罗非鱼）是5元钱一斤，而捕鱼男子的“污水鱼”虽然体型小、模样黑，但是价格优势非常明显，所以很快就被一抢而空。

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伯一下子买了两斤。“这种新鲜小鱼回去用豆豉焖着吃，很香的。”老伯说道。于是记者也买了2条，只花了5毛钱。

吃“污水鱼”：有说不出的怪味

记者买了两条“污水鱼”后，赶紧回家养在水盆里。半小时之后鱼缓了过来，动了一下，一张口吐出一股黑色的东西。两条小鱼不一会儿就泡出很多污泥，把一盆清水都染黑了。捞起一条“污水鱼”仔细看，它的头部区域显得特别黑，鱼鳞里面也藏着不少黑泥。

中午饭，这两条小鱼端上了记者的餐桌。除了有股泥土味道，还有种说不出的怪味，不知是不是心理作怪。

那“污水鱼”是不是用水洗干净就没事了呢？记者为此采访了广东省水产经济动物病源生物学及流行病学重点实验室的鲁义善博士。据其介绍，生活在污水中的鱼类，其身体会类似一个“收集器”，把河水里面的污染物（如重金属、砷等）富集起来，最终使鱼体内的有害物质含量远远高于环境中的含量。“从专业的角度来说，这些生活在污水里的鱼是不能食用的。”他说，污水鱼大多是非洲鲫（罗非鱼），鱼鳞、鱼鳃有较多黑泥，不容易洗净，因而看起来比较黑。但也不仅限于非洲鲫，也有塘虱之类。鲁博士提醒市民，污水鱼一般比较便宜，不贪便宜，买到“污水鱼”的机会就会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