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自在的空间

    阳光照耀的班提色玛寺，天空朗朗。
    燃一只烟，轻吐出的烟圈几经翻滚之后在眼前向上飘浮，唤着我仰望那朗朗的清空。

我没有为盈盈的轻烟所感染，我没有抬头望向那美丽的柬埔寨天空，我无法抬头，在我想起了一个柬埔寨男人，一个依靠拐仗直立的柬埔寨男人的时候。

   吴哥的景点中很少能有一个相对清静的地方，比如班提色玛寺。步行十余分钟进入，它一半在阳光下，一半在阳光的阴影下。
    围着没有僧侣的寺院走上两圈，可以见到所有进入寺院的人并清晰记住他们的样貌。似乎所有的寺院都是四面通行的，走出了东门，眼前的景色与光线豁然清澈。一根银色的拐仗格外的醒目，一个戴着小帽穿着一身灰黑衣裤的男人拄着这根拐仗，不知名的他右脚长裤从膝盖部位开始上卷。这没什么，柬埔寨经多年的战乱至今尚有大量的地雷未排除，多少国民在生活及农作中不幸触雷，重者丧命，轻者如他般拄着拐仗为生。苦难的国度里这只能是无奈的悲剧。

    觉得他不同。

    他背对着寺院，怔怔的、长久的站立，直到我的眼睛将明晰的身影看成模糊的剪影，都未有丝毫的改变姿态。看不到眼神，但我相信他的眼神一定如“吴哥微笑”般的静穆。矜不住被他视线的方向所感染，那是已然成为废墟的乱头堆，零散着些破损的雕刻。历史予以它残缺，却让此刻的我感受到一味凄美。我不知道他在这段历史里有什么铭想或者铭刻了他什么的忆记。我读不懂。
    从他身边经过，努力不去打扰他。远处树林一群黄牛，在孩童牵引下时隐时现，这幅画面似曾相识，就是了那一幅记载着吴哥盛世图中一众孩童或骑或牵大象的画面。
    时间没有停顿，历史也没有定格，那依靠拐仗直立的柬埔寨男人的身影依然直立，就是一对西方情侣经他身边走过，也没有让他有任何的改变。我知道他手里还攥着几串手工艺品，我诧异他竟然没有向游客兜售。苦难的国度予他苦难的印记，他却叩谢命运的眷顾，让思想在历史的残缺中憧憬着，许是憧憬着孩子的命运，许是憧憬着满天飞舞的白雪，憧憬着……或许只是想让一个我这样的人记着他。


   他感染了我。我没有回头，如他一般的坚定，在我由他身边走过。

不知道是怎么坐下来的，这寺院实在是太空荡了，仨俩徒经的路人才让这千年古寺有少许生机。几近燃尽的香烟，恨恨的吸上两口，努力的忘却那柱着拐仗的柬埔寨男人，忘却他如“灵迦”般的背影。

于是，听到了远处丛林中怪鸟的鸣叫、孩童的戏笑，还有村姑买卖的吆喝……

   每当五月第一株凤凰花开放的时候，我总会想起这个让我难忘的国度，想起了这么一个柱着拐仗的柬埔寨男人。